第0789章 人情冷暖

　　古人云：穷在闹市无人问，富在深山有远亲！
　　这话，不管在什么时代都能通用。
　　当然，对于官宦权贵家族而言，所谓的‘富’是指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官场影响力，并非钱财那么简单。
　　托大年夜升爵的福，新年初二的‘回门日’，贾蓉带着夫人秦可卿，跟随祖母赵老夫人，难得的去赵家拜访了一回。
　　赵家和林如海所在的林家差不多，都算是文勋家族，有爵位的那种。
　　尽管只是开国伯爵，可赵家的气象，却是比作为开国侯爵的林家强多了。
　　别的不说，单单人丁兴旺一点，赵家就完胜林家。
　　不仅如此，赵家人的寿数普遍都比较长，从开国那位先祖开始，到现在的赵家当家人，才只是第二代。
　　像是赵家这样的文勋家族，底蕴一般都相当强劲。
　　别的不说，教育后代的能力和手段，都是非常不错的。
　　此时的赵家第三代，两位嫡脉男丁全都是进士出身，赵老夫人就是他们的嫡亲妹妹，不然也不可能嫁给宁府第三代当家人贾敬。
　　其余三位庶出男丁，也都有举人功名，相当的夸张。
　　可以看出，三位庶出子弟不是没有能力冲击进士功名，而是家族特意安排。
　　不然，一门兄弟三四位进士，太显眼也太夸张了。
　　可以说，赵家便是朝堂上文官集团的一个不小山头，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实力，都非常不俗。
　　当然，就冲赵家以往对宁府的无视态度，可以看得出来也有那么点子势利眼的毛病。
　　话说，红楼故事里的宁荣二府，给读者的感觉很是怪异。
　　就好像，除了金陵四大家族互相抱团取暖之外，就没其他的亲戚朋友了，相当的古怪。
　　宁府修仙人士贾敬的夫人所在家族，也就是赵家，根本就没有露过面，也没有给予惜春丝毫关照。
　　贾珍的原配夫人所在家族，也没有丝毫痕迹显露，贾蓉原身似乎也毫不在意，好像根本就没有舅家一般。
　　荣府也是差不多情况，起码赦大老爷原配夫人的娘家，就没有出现过。
　　要说，宁荣二府几位当家人或者世子的夫人娘家，都是势利眼不太可能。
　　可一点都没有露出痕迹，那就相当古怪了。
　　唯一的可能性，就是宁荣二府陷入了相当危险的权力斗争之中，平时的表现又太烂，各位夫人们的娘家为了避免被拖下水，这才老死不相往来的。
　　官宦权贵家族看重的是利益，一旦冷血起来能叫人心寒彻骨，可这就是赤落落的现实。
　　也是如此，宁府眼看着有重新崛起的迹象，赵家自然就起了联络感情的心思。
　　通过夫人的关系，邀请赵老夫人在年初的时候回门。
　　贾蓉穿越过来也有四年多，这还是他第一次上赵家的门。
　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，观感也就一般般。
　　书香气氛浓郁又如何？
　　赵家此时的权势全面超越宁府又如何？
　　道不同不相为谋！
　　赵家此时已经彻底从文勋家族，转变成了文官势力。
　　而宁府，此时已经重新回到了开国勋贵集团的核心圈子，两家天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。
　　更重要的是，就贾蓉所知，赵家和城外几家著名书院的关系非常不错。
　　也就是说，赵家通过书院的关系，把持了北方，尤其是京城和直隶地域部分的科考资源甚至话语权。
　　这样的家族，和其交好得冒相当程度的风险。
　　似乎，赵家也只是想要修复两家冷淡的关系，并没有太过热情的意思，这样最好。
　　这次跟随祖母赵老夫人回门，估摸着就是认人罢了。
　　傍晚时分离开的时候，心中基本上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画面，这亲戚走得也算是无语了。
　　倒是初三这天，宁府几位被邀请到了荣府吃席。
　　话说，荣府这边也没好到哪去。
　　能走动的亲戚，就是王家和史家。
　　王家当家人王子腾并没有回京，留守京城府邸的管家，也没资格邀请荣府一家子前往做客。
　　倒是史家两位侯爷，在初三这天齐齐赶了过来拜年。
　　贾蓉和贾蔷作陪，贾母的用意不言而喻。
　　不外乎就是，希望宁府和史家能够多亲近亲近。
　　史家两位侯爷的日子，只能说过得一般。
　　一个在兵部混迹，一个则是在五军都督府混迹，都没有掌握实权，更别说执掌兵权了。
　　阿房宫八百里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！
　　瞧瞧金陵四大家族里，对史家的描述，和其余三家比起来，就跟笑话差不多。
　　不说贾王两家的富贵逼人，就是薛家也是珍珠如土金如铁，哪像史家的特征就是人多。
　　在战乱期间，以及开国初期，人多势众不是说着玩的，那就是特别巨大的优势。
　　可等到局势彻底稳定下来，甚至到了王朝盛世，人多就显不出多少优势来了。
　　关键的是，金陵史家和贾家一个尿性，并没有从地主进化成为地方豪强，问题就相当严重了。
　　想想看，众多族人全都指望两位史家侯爷打秋风，就算家里有金山银海都遭不住啊。
　　红楼故事里，史家已经出现了相当严重的财政问题。
　　不然，堂堂侯府就算落魄了，也不至于沦落到侯爷夫人带头做针线活补贴家用，说出来都丢人现眼。
　　可惜，贾母的好意，史家两位侯爷并没有怎么领情。
　　或者说，他们并不知晓，此时贾蓉在开国勋贵群体中的话语权，到底有多少。
　　对待贾蓉和贾蔷哥俩的态度平平，说不上热情也算不得冷淡，反倒是和琏二以及赦大老爷很是拼了一回酒。
　　话语间，那骨子亲近的意思十分明显。
　　很显然，随着政二老爷和链二官运亨通，荣府也有重新崛起的势头，两位史家侯爷自然有亲近之意。
　　只是政二老爷这厮太装，性格实在不怎么讨喜，两位史家侯爷不愿意过多亲近罢了。
　　对于这些，贾蓉并不是很在意。
　　宁府和史家，可没多少交情可言，自然也用不着在乎他们的态度如何。
　　倒是在晚些时候，在荣庆堂见到了上门拜年的贾敏和一双儿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