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天梵宫

因为天色已晚，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社还有空房，但也只剩下了最后一间。两人没有办法只好住到了一块，用餐完毕沐风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，主动表示男女共住一屋不太合适，他晚上到马圈去睡就可以了。

欧阳璃若微微一愣，说你少在那装了，就算真的去睡马圈，搞得身上脏兮兮，明天你就别想坐上我的马背了！

沐风这才装出免为其难的表情留了下来。欧阳璃若把一捆凉席和被单扔到了地上，“你也不要暗自高兴，今晚你就睡在地上，如果让我发现你晚上有任何不轨的行为，本小姐就阉了你！”

熄灯之后两人各自躺下，沐风翻来覆去睡不着，两眼直愣愣盯着欧阳璃若的身体。欧阳璃若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，对着沐风怒目而视，“你不知道睡觉的时候盯着女人的身体很不礼貌吗？快点闭上你的狗眼！”

“璃若姐姐，现在时间还早，我实在是睡不着觉啊！要不咱俩聊聊天好不好？”

“谁有兴趣陪你聊天？你不睡觉就滚到屋顶一个人去赏月亮！”欧阳璃若没好气的说。

“唉，我每次睡不着觉就会胡思乱想，一思考就忍不住会想起璃若姐姐那迷人的身体……”

欧阳璃若抓起身边的短剑，阴森森的说，“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？”

沐风完全不当回事，“好好好，我马上闭眼，反正我头脑里想些什么你也不知道……哦，真的好美啊，好大的两个白面馒头……想想肚子又有点饿了……”

欧阳璃若又羞又气，恨不得一剑把他给剌死，可是偏偏就是下不了手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就好像下午在红马上面任他轻薄一样。

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，我听着……”欧阳璃若无奈的选择了妥协，以免听到更多不堪的言语出现。

“璃若姐姐，我想我娘了……”

欧阳璃若一愣，心想这家伙怎么说变就变，刚才还用言语来调戏我，现在已经在怀念母亲了？“你母亲是怎么死的？生病？”

沐风鼻子一酸，“我娘是让坏人给害死的……”

“什么？你、你可以把详情讲给我听吗？”欧阳璃若一听顿时来了兴致。

母亲自杀这件事情已经压抑了沐风很长时间，他苦于无法向旁人倾诉，此时面对欧阳璃若，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，他实在太需要有人来替他分担这份痛苦和无奈。他把事发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，说到最后，沐风和欧阳璃若同时流下了热泪。

没想到他的遭遇竟然如此凄凉，不禁触发了欧阳璃若内心浓浓的母爱还有同情心，难怪他那天拼死也要救我，他是不想再看到其它的女人被凌辱吧。也许，他平时的插科打诨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痛楚。欧阳璃若心中一动，“沐风，你把那四个黑衣人的声音、相貌还有身材仔细描述给我听，要一字不漏。”

沐风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，脸上肌肉微微地抽搐，“他们脸上都带着丝网的面罩，不过声音、体型还有使用的兵器，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们！璃若姐姐，难道、难道你知道他们是谁？”沐风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。

欧阳璃若摇了摇头，“恐怕你要失望了，我并不认识他们。只不过，也许我有办法可以找到黑衣人的线索。”

沐风双眼一亮，“是不是因为你是天梵宫的人？张老三所说的天梵宫到底是什么啊？”

在听到了沐风的悲惨遭遇之后，欧阳璃若感觉俩人之间拉近了不少的距离，对他也更加的信任了，不再像之前心存戒备。“天梵宫就是江湖上的一个神秘组织，它承接各式各样的业务，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收集信息还有杀人！简单来说只要你肯给钱，就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。”

“杀人？原来、原来璃若姐姐你是一名杀、杀手……”

“小乞丐，你是不是怕啦？”欧阳璃若冷冷的看着他。

“我、我怕什么，我连张老三都不怕还会怕你？正所谓牡丹花下死、做鬼也风流！”沐风死鸭子嘴硬。

“少在我面前掉书包了，我听你的声音都在发抖呢。你放心，你之前那么多次对我不敬，如果真想杀你早就死几百回了。这天梵宫从上到下全都是女人，其中还细分为好多的分部，我们是‘潜行者’，负责追踪信息、刺探情报，杀人的事情不归我们管。当然，路见不平杀人那另当别论，比如在遇到漠北双熊之前我还杀了一个坏蛋。”

“‘潜行者’？听着可真是有趣？璃若姐姐，那其它的还有哪些的分部呢？”沐风顿时来了兴趣。

“其中一个叫‘噬血者’负责刺杀，‘清野者’负责清理宫中叛徒，还有一个级别最高的‘魅惑者’，她们负责伪装、潜伏和魅惑男人，只有最优秀的成员，通过了层层关卡的考验才有机会加入其中。哦，我要提醒你一下，我刚才提到的这些，还有昨天念给你听的口诀，你都必须守口如瓶，一旦泄露出去，我可是要受到残酷的宫规处置的。”

“璃若姐姐你放心，沐风晓得了，我打死也不会说出去！除了这些还有吗？我想听。”

“还有‘狩猎者’、‘ 摇铃者’、‘破坏者’……好多好多，她们各司其职分工不同，由此可见我们的组织是多么的庞大吧。”欧阳璃若一脸的自豪。

“‘魅惑者’真有那么厉害？”沐风一脸好奇。

“为什么说‘魅惑者’的级别那么高呢？因为它对门下弟子的要求实在是太苛刻了。首先她要有姣好的面容和诱人的身体，而且武功也要出类拔萃，最关键是还要懂得伪装自己，可以根据不同的任务来改变自己的状态。除了武功之外她还必须修习各种技能，比方说易容、舞蹈、诗词歌赋、厨艺，她还要需要超乎常人的机智和忍耐力，这些都是普通人难以做到的，因此能出师的弟子凤毛麟角。当然，她们的身价也是最高的。”

沐风听得津津有味，低头思索了一下，“璃若姐姐，我发现你完全可以胜任魅惑者这个角色嘛！脸蛋、身材、武功哪个不是一等一的？其它技能也可以学嘛。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打探消息呢？感觉档次不是太够。”

欧阳璃若嫣然一笑，“算你识货，我当然清楚自己的先天优势。其实最早的时候，师傅也是想培养我成为魅惑者的呢，只是、只是我最终都没有办法坚持下去，所以只好放弃了……”

沐风趴在床沿上打量着欧阳璃若的脸，“这么崇高的职位你完全没有理由放弃啊，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。”

“我困了，要睡觉了……”欧阳璃若说完就把头扭向了另外一边，她好像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。

“好姐姐，你就告诉我嘛！”沐风伸手去摇她的身体。

“我之前说过不许你碰我，我、我要杀了你！”欧阳璃若突然坐起身来，拔出短剑指向了沐风。

“璃若姐姐，你的剑法好美啊，完全不像是在杀人，更像是在跳舞似的。”沐风只当没有看见。

“这叫飞燕流舞，是天梵宫独有的功夫，专门针对女人的特点而设计的剑法，讲究的是快、准、灵。”

“原来如此，难怪姿势那么的优美。不如你先把故事讲完，之后我随便你如何处置都可以。璃若姐姐你就告诉我吧，要不然今晚我会失眠的，一睡不着我就只能盯着你看……”沐风死皮赖脸的说道。

欧阳璃若被他搞得没了脾气，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对他生气，只能自叹命苦被这个小鬼头给缠上了。

“真是气死我了，你先去给我倒杯水……”欧阳璃若叹了口气。

“是是。”沐风三两下就把水倒好，恭恭敬敬递到她的面前，“还请小姐慢用！”

欧阳璃若呸的一声，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灌了几口，好像感觉气稍微消了一些。“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，整天缠着我不放，我那天就不应该良心发现，本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山谷里陪着张老三！”

沐风接过杯子放到一边，站到身后双手握拳轻轻捶打着她的肩膀，“姐姐快点继续说下去，我帮你放松一下身体！”

欧阳璃若侧过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，“滚一边去！反正你也不是小孩子了，有些东西说给你听也不打紧。其它技能我当时都顺利通过了，我的剑法虽然一般但是可以继续修炼，可是唯独这最后一项……师傅要我去……要我去服侍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，而且还要让他得到满足……”说到最后欧阳璃若声音几不可闻。

“服侍男人？你的意思是让你跟男人睡觉？”沐风瞪大了双眼。

“小淫贼，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？当时那个老男人全身什么也没穿，然后师傅就要我、就要我把他下面给弄硬了……”

“弄硬是什么意思？看到你的身体哪个男人不会硬啊？我骑在马上抱着你的时候下面就硬得不行……”沐风死皮赖脸的说。

“去你的，你个小淫贼！那老头的岁数都可以当我爷爷了，他、他下面已经不太行了……我当时好不容易才把他下面给弄硬了起来，师傅就要我、就要我跟他发生关系……我实在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，当时就哭着冲出了房间……结果就泡汤了呗……”想起往事欧阳璃若还是心有余悸，如果当时选择了妥协，自己的人生肯定完全不同了，也不会在这里遇到沐风了吧。

沐风双手捏着她的肩膀，“姐姐你当年可真是明智之举，怎么可以让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夺走了你的贞操！那可真是一棵好白菜让猪给拱了！”

“去去去，少在这添乱。其实回过头来，我想了想还真的有点后悔。我们全都是天梵宫从小收养的孤儿，宫主将我们抚养成人，还出钱出力传授我们技艺，理论上我们一辈子都是不可以脱离天梵宫的。你如果想要成为自由身只有两种方法，而成为‘魅惑者’就是其中最快捷的方法。只要你为天梵宫执行五年的任务，你就可以脱离组织，然后改头换姓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，到时你想周游列国、嫁人生子都没有人管你。”

“那‘潜行者’和‘噬血者’呢？”

“‘噬血者’需要门徒连续服役十年才可以退出，而我们‘潜行者’……则需要整整二十年……”欧阳璃若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。

“什么？二十年？到时候你岂不是变成一个大妈了？别说嫁人生子，就算自由了又能有什么乐趣可言呢？”沐风一脸的愤愤不平之色。

“谁说不是呢，我们姐妹私下说起也相当的沮丧呢。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？我们如果擅自脱离天梵宫只有死路一条，‘清野者’会阴魂不散的追杀你一辈子，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或者隐姓埋名都没有用，而且还会死得惨不忍睹……”说到最后欧阳璃若忍不住微微发抖，显然她已经见识过这种恐怖的场景。

“哇，那天梵宫岂不是要在各个地方都布满了眼线？那样才可以随时掌握第一手的消息？”沐风赶紧转移了话题。

“确实如此，天梵宫的势力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，渗透到了中原的各个角落，小到八九岁的小孩，大到五六十岁的大妈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成员。不仅如此，天梵宫的势力还在不断的向外扩张。”

沐风吐了吐舌头，“好厉害，天梵宫的收费是不是很昂贵？”

“怎么说呢，那得看目标的身价了。天梵宫有一个极为庞大的资料库，江湖上略有些名气的高手都会有备案，上面罗列了一连串的数据，比方说你的姓名、体重、门派、武功、家人，甚至还有你近十年来的对战数据。根据以上信息综合得出你的身价大概是多少，再算上我们需要承担的风险、需要派出的人手，这样才能得出最终的价格。”

“这么说，姐姐是不是想通过你们的数据库，来查找那四名黑衣人的信息和下落？”沐风一脸的兴奋之色。

“我确实是这么考虑的。只不过听你的描述他们是从塞外来到了中原，如果他们没有在中原干过坏事，或者跟某某人决斗，数据库里很可能没有记录在案。天梵宫对中原以外的信息并不是了解得太多。”

“我明白了，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要感谢璃若姐姐，至少我现在看到了希望。姐姐你其实是很疼我的对不对？”沐风嬉皮笑脸的说道。

“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？”欧阳璃若冷冷的回答。只见沐风的双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按在了她的胸部，还揉搓个不休。

“璃若姐姐，这也是按摩的一部分，女人的胸部更加需要活动，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循环，让胸部发育得更大更挺！书上就是这么说的。”沐风一本正经的回答，双手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。

欧阳璃若气得七窍生烟，双手抓着他的手臂、腰部稍一用力，沐风庞大的身躯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，扑通一声重重摔到了地板上，疼得他哎呦哎呦的直叫唤。

“你如果再敢上我的床，我真的会杀了你！”欧阳璃若气得胸部不停起伏。

“为什么骑在马背上摸你就可以，来到屋里面反倒不行了？”沐风死鸭子嘴硬，嘴里还在喋喋不休。

“在马背上我顾着赶路腾不出手来教训你，可是在这里我可以让你苦不堪言，你知道天梵宫有多少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罚么？你想不想试一试？”欧阳璃若阴森森的说道。

沐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，心想今晚她心情好像不是太好，还是少惹她为妙，搞不好她真的懂些什么酷刑呢。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，我很识时务，长得也很俊……想到这里他乖乖地躺在地上，盖上被子再也不敢出声了，没过多久就发出微微的鼾声。

欧阳璃若望着地板上睡得正香的沐风，当真是哭笑不得，他有时候色胆包天，有时候却又单纯得像个孩子。不管沐风对自己如何上下其手，就是狠不下心去责罚他，如果换成别人早就被她一剑给咔擦掉了。难道只因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吗？或者还有其它的什么原因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