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雄心壮志

洛阳城，樊府。

“老爷，听说赐儿今天就能到家了？”樊夫人兴冲冲地闯进了丈夫的书房，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着儿子，整日里牵肠挂肚的。

樊远志放下了手中的茶壶，“没错，早上廖堂主送来的消息，天赐走的水路，午后应该就可以到家。”

“太好了，我得交待厨房多准备点赐儿喜欢的饭菜……不不，我还是亲自下厨吧……”樊夫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。这趟生意是由樊天赐亲自押送几船私盐去到江西，路途相当遥远，樊夫人一直担心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乱子。如今听到他平安回来心情就别提有多开心了，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。

“你先坐下喝口水，现在时间还早，你不要手忙脚乱的，一点也没有平时成熟稳重的样子。”樊远志微笑着说道。

“平时那都是做给下人看的，我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儿子，还要顾及什么形象？老爷，你看这回咱们还真是赌对了，自从赐儿接管了你帮中的生意之后，还真是尽心尽力事事亲力亲为，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的。这孩子就是不能让他太过清闲，得让他有所担当，才能够激发他身上的潜能！”

樊远志点了点头，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，“自打去年我旧疾复发行动不便，已经很难亲自去打理帮中的事务。没想到天赐年纪轻轻，接管之后居然将一切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，也能让底下的人听话，确实有点本事，这真是让老夫大慰平生，呵呵。”

“那还用说，咱们的儿子本来就是个人才，你以前也太不信任他了，搞得他整天无所事事只好在府中跟丫鬟们瞎搞。”

“我承认之前确实是小瞧他了，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。归根结底还是夫人英明，当时果断让天赐迎娶了璟云，大户人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样，知书达礼又行事得体，把天赐弄得是服服帖帖，从此修心养性不像以前那么胡闹了，很好很好。”樊远志心情大悦。

“唉，这个璟云哪里都好，就是性子有些固执，结婚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肯让赐儿纳妾，为这事他们夫妻二人都吵过好几回。那个玉磬好歹为赐儿生下了一个女儿，怎么说也得还人家一个名份吧，可是璟云死活就是不肯同意，还把玉磬的女儿抢过来说要自己来带，你说这都什么事啊？我们赐儿如此优秀，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可？璟云难不成还想一个人霸占他不成？”樊夫人思想传统，认为成功的男人就应该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的，单凭璟云一人又如何为樊家多多延续子嗣？

樊远志挠了挠头，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，这事也只能由你以后慢慢的开导她了，实在不行你去跟亲家母商量商量，让她那边也做做思想工作？天赐现在倒是收心了，好像除了贴身丫鬟还有玉磬之外，他就没有其它的女人了吧？”

“是啊，璟云自嫁入咱们樊家，也就生下了一个女儿，再加上玉磬的那个……唉，单凭她们仨得到何年何月才能为樊家诞下一名男丁啊？我看娘想着抱孙子都快要想疯了……”樊夫人无可奈何的说道。

“唉，这个再从长计议吧，好在天赐还年轻，以后有的是机会。男儿志在天下，趁着他现在自信满满精力充沛，该是闯下一番事业的时候了。呵呵，咱们天赐还是争气，他自创的那套剑法着实了得，如今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。以他目前的潜质来看，我有信心要将他培养成下一任的武林盟主！”樊远志一脸得意的望着妻子，目光之中大有深意。

樊夫人吓了一跳，“老爷你可千万不要吓我，这武林盟主岂是人人当得的？咱家赐儿虽然优秀，终归还是初出茅庐，又如何能跟江湖上那些成名已久的高手相提并论？眼下我只希望赐儿能将我们蛟龙帮发扬光大，再多娶几个媳妇让樊家人丁兴旺就足够了，哪里还想得了那么远！”

“江山代代人才出，一代新人换旧人，未来几年可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，我们这些老家伙全都不中用啦！哈哈，你好好看着吧，总有一天会让你大吃一惊，趁着我现在还可以为儿子做点什么。”樊远志抚须大笑起来，笑声之中充满了霸气和无限的豪情。

“我可没你那么大的野心，只想经营好咱家这一亩三分地就知足了。我知道你是想把年轻时未能完成的心愿寄托在赐儿的身上，可是一定要量力而行，爬得越高、摔下来就更惨，江湖这潭水实在是太深，我可不想看到赐儿有什么闪失。”樊夫人忧心忡忡的说道。

“好啦好啦，你们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的，前怕狼后怕虎，难怪只能在家带孩子。我有点累了，要回房去睡上一觉，天赐回来了你让他过来找我，我有事情要交待他。”

樊夫人答应了，兴冲冲跑到厨房，亲手去为儿子准备可口的饭菜。

到了下午申时，天赐用过午餐之后走进了父亲的房间，泡了一杯碧螺春送到樊远志的手里。

樊远志抿了两口，满意地点了点头，“见过你母亲还有璟云啦？”

“是，刚才奶奶还在佛堂里念经，所以不敢进去打扰她。”天赐一脸的恭敬。

“此行一切可还顺利？”

“货物全部按时送到了，路上遇到几个小毛贼，打发了。”天赐轻描淡写的回答。

樊远志点了点头，对儿子的从容不迫遇事不惊非常的满意。之前堂主已经向他汇报过，船只经过临邑的时候遭遇了一场恶战，死伤了不少的弟兄，还是天赐果断出手一举搞定了那帮贼寇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？”

“还请父亲明示。”

“你还记得沐风吗？”

“沐风？”天赐精神为之一振，“我当然记得啊，他不就是余叔叔的儿子嘛，小时候我还经常跟他在一起玩耍的。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？”

樊远志点了点头，“他在江湖上漂泊了几年时间，终于去到了长安城，如今就住在你陆叔叔的家中。”

“太好了，我还一直担心他会不会遭遇了什么意外。沐风的命运实在是太坎坷了，陆叔叔早早就过世，他母亲又被奸人所害……我、我明天就去京城找他！”天赐已经迫不急待想要去跟这位童年的玩伴见上一面。

“稍安勿躁，风儿目前在陆府非常的安全，要见面也不用急在这一时。眼下有个更为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做。”樊远志一脸严肃的盯着儿子。

“什么？”天赐以前见到过父亲这样的眼神，这说明事情非常的重要和紧急。

樊远志压低了声音，“据我安插在陆府的探子回报，沐风自从去到了陆家，一直在练习子午七星剑。你也知道，这陆潇尘的子午七星剑法平平无奇，沐风为何不练习自己父亲留下来的伏魔九诀呢？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，沐风自小就修习余振风临死前留下的‘太玄归元功’，如今内力已是相当了得，眼下正是修习伏魔九诀的大好时机。可是，这一年多来他却选择了子午七星剑，这说明了什么？”

“父亲的意思是……沐风手上并没有伏魔九诀的剑谱？”

樊远志用力一拍大腿，“没错，我判断这伏魔九诀并不在沐风的身上。当年叶语霜死得太过突然，她一个弱质女子不会武功，也不会傻到把剑谱带在身边，否则一旦被抢那可就追悔莫及了。因此在她临死前，还没来得及把剑谱的隐藏地点告诉给儿子，因此沐风才不得不去修习陆家的武功。”

天赐思索了一下，“可是父亲，你也说过当年陆叔叔的武功还不如你，我们没必要去贪图余家的这本剑谱吧？更何况我已经自创了无明十字剑，实在不需要去练习其它的剑法，多而不精又有什么用？还不如一门心思把这套剑法不断加以完善，我相信无明十字剑迟早会在武林中大放异彩。”

“呵呵，傻小子，你还真以为老夫只是贪图他们余家的剑法？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起过，要想成为武林的霸主，绝不谨谨只是依靠个人强大的武力，更重要的是广阔的人脉还有良好的口碑，还需要不停的拉拢人才，让他们成为你的左膀右臂，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。而这一切又是怎么来的呢？这些都是需要源源不断的金钱来支撑的！你如果想有一天可以登上人生的巅峰，单凭咱家这点资产可是远远不够的。”

“那父亲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接下来我所要说的话，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，除了你之外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，包括你的妻子、包括你的母亲。”樊远志一瞬不瞬的盯着儿子的双眼。

天赐从父亲的眼神之中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，他屏住呼吸点了点头，静候父亲可以给他一个多么巨大的震撼。

“嗯，这还要从当年创立了‘伏魔九诀’的渊独峰说起。大家只知道渊独峰的武功独霸武林，其实他祖上留下的家产数量同样相当的惊人，而且他年轻时四处行侠仗义，也取得了许多的不义之财。渊独峰从小志向远大，也秉承祖上的遗训，一心想要为百姓主持公道，一直想要解黎民于水火之中。当年朝廷还不像现在这样的腐败和懦弱，渊独峰并没有找到反叛朝廷的理由。但是他未雨绸缪，打算将家中这笔庞大的财产留传下去，如果哪一天朝廷无法再让百姓安居乐业，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，那么，这笔宝藏就可以做为义军的一笔经费，让有志之士可以借此揭竿而起推翻朝廷暴虐的统治！”

“难不成这笔宝藏的线索……就隐藏在伏魔九诀的剑谱之中？”

樊远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，“我儿果然聪明，真是一点就透。没错，要想得到宝藏，就必须先得到剑谱。渊独峰知道自己那几个徒弟难堪大用，因此将埋藏宝藏的地点隐藏在了剑谱之中，这个秘密几百年来无人知晓，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知道的。”

“确实，如果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大笔宝藏，陆叔叔的剑谱恐怕早就让人给抢走了。只是，这个消息是否可靠呢？会不会只是某些人信口雌黄杜撰出来的？”

“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。当年我无意中救下一个濒死之人，他在武林中也是大有名气，被仇人追杀惨遭不幸。临死前他把这个秘密告诉我，是希望我可以照顾好他的家人，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不会骗我的。而且据我分析，整件事合情合理，渊独峰原本就是一个志向远大之人，而且在他过世之后，家中亿万财产不翼而飞，这也成为了武林中一段难解的谜团。”

天赐点了点头，“儿子明白了，我们必须先找到这本剑谱，才可以验证这个秘密的真实性！父亲需要儿子做些什么，就请交待吧。”

樊天赐对儿子的坚决果敢非常之欣赏，“几年前叶语霜应姐姐之邀带着沐风欲上京城，因此将家中老宅变卖，打算远离那个伤心之地。我了解到那所宅子如今已是荒废，接手之人是个富商，暂时没有居住的打算。我要你现在就赶去上谷，将这所老宅彻头彻尾的仔细搜查一遍，就连任何的蛛丝马迹也不可以放过，我有理由相信那本剑谱应该还在老宅之中。”

“既然叶阿姨敢将宅子给卖了，说明剑谱肯定藏得相当之隐蔽，完全不怕会被接手房子的人发现。也许这所宅子里还有密室之类的地点，我可要费点心思了。”

“孺子可教，我就是这个意思，你休息两天尽快出发，我担心陆潇尘那边已经有所行动，我就不信他对这本剑谱不感兴趣，要不然哪会无缘无故对沐风那么好，就连祖传剑法都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。”樊远志忧心忡忡的说道。

“你是说陆叔叔他也知道宝藏的秘密？”天赐大惊失色。

“这倒是未必。只是我俩都知道，这‘伏魔九诀’跟‘太玄归元功’搭配可以产生非常惊人的威力，他不可能不眼红。别看老陆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，其实他的城府深着呢，你很难猜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，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，说不定他已经先下手为强了……”

“儿子明白了，我明天就动身前往上谷！务必抢先一步得到这本剑谱。”天赐一脸的坚毅之色。